我人傻了，青青也愣住了。
看见那道金光的许诺更是目瞪口呆，唯独许名扬面露哀色。
“师父……”
他颤抖着呼唤殷大师一声，而殷大师平静的有些反常。
“事已至此无需多言，我早在五年前就该死，能苟活到现在也算是三清眷顾。”
“名扬，带他们走，别让我老头子白搭一条命。”
殷大师话音刚落又挥出一剑，这一剑又将另外一条黑影拦腰斩断。
而随着他两剑挥出，覆于周身的金光已然消耗掉大半。
“师父，我跟你一起走！”
许名扬哭喊着，状若疯狂的想要扑到殷大师身边，却被对方飞起一脚直接踹了回来。
“哭什么？婆婆妈妈的哪像个男子汉大丈夫，又不是没有来世，等我投胎之后你来寻我，再收我为徒就是了。”
他右手持剑，左右结印，金光在他身前结成一堵墙，将想要冲上来的三条黑影死死拦住。
“小子，你带名扬离开这个地方，走的越远越好，顺便帮我告诉他，就说是我的命令，如果没有超过我今天的修为，叫它永远都不许再回到这个地方，听清楚没有？”
殷大师之所以说这句话，是因为许名扬已经被他一脚踹晕过去了。
在金光的衬托下，我忽然觉得这老头的身影是如此伟岸高大。
虽说他曾经算计过我，想要利用我，但不得不承认，现在的他就像五年前我见到的一样，仍然有着一颗除魔卫道的本心。
明知不敌却奋不顾身，明知将死却面不改色，或许这就是真正的道吧。
我敬佩他，所以郑重的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快滚吧！”
殷大师坦然一笑，手中剑诀一引，一道比肩阳光的剑气喷涌而出，直奔眼前的三名魔修杀去。
“呦，现在才走，不觉得有些晚了么？”
三道黑影刚刚湮灭，青年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他脸上挂着戏谑的笑，用玩味的眼神打量殷大师：“顾言啊，你又害死了一个人，再加上一个阴差，这笔账也是要算在你头上的。”
我心里清楚他这话是故意的，可还是感觉一阵揪心的疼。
回头看了眼山顶方向，明明相隔数百米距离，可正在发生的一切在我眼中格外清晰。
虽说仍在节节败退，可那些阴兵仍在钱氏兄弟的指挥下和黑影纠缠。
唯独钱守一，他双眼紧闭，躺在雪地中一动不动，我甚至都看不出他身上有生命的迹象。
加上青年这句话让心里一阵愧疚，彻底绷不住了。
就像被中下一道心魔，我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害人精，走到哪死到哪，就算自己没被杀死，也迟早要把身边的人通通害死。
想想吴昊，我所以为的好兄弟，原来一直是暗暗恨我的，甚至一直在找机会捅我一刀。
再看看面前站着的殷大师，虚弱的青青，以及一脸茫然的许诺和已经昏迷的许名扬。
我都做了些什么啊？
感觉挺累的，真有点想放弃了。
可殷大师的呵斥突然在耳边响起：“小子，醒醒！
我因除魔卫道而死，可不是为了你。
那阴差为使命而死，也跟你没关系。
你要是再婆婆妈妈的不走，害死这条小蛇和我徒弟，还有他这个无辜的侄女，那才是真正的罪孽！
给我滚！”
他这一嗓子让我瞬间清醒。
我望了一眼殷大师，他目光如炬，像两道锋利的钢针狠狠将我扎醒。
“哎呦，好容易施展一次摄魂魔音，我容易么？就这么被你老道士给打断了？”
青年双眼微眯：“我说过，现在想走已经晚了。”
殷大师针锋相对：“只要我老头子还站着就永远不晚。”
“好，那就委屈你先走一步！”
青年抽身而上，殷大师提剑相迎。
黑金两道光芒狠狠地碰撞到一起。
“好，好一招钟馗论道！”
……
殷大师成功了，他真的拖住了青年的脚步。
可惜是用命换来的。